雾霾越来越频发，导致最近空气净化机卖得火热，有人可能会质疑，空气净化器到底有没有用?因为许多人仍保留着这样的幻想：雾霾天时，室内空气本来比室外要好得多了，只要不出门应该就没什么事。

但其实不然，2014年10月20日的早晨，我特意把家里的空气净化器关闭后用自己买的PM2.5检测仪进行检测，测出的PM2.5浓度高达295，与室外的301几乎一致，打开空气净化器后，屋内的PM2.5浓度才降到了46(以上数值单位均为μg/m3)。因为房子不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窗户也不能阻挡PM2.5微粒的进入，因此室内的空气质量和室外应该是相差不大的。

但室内的空气是可以通过空气净化器来改善的。我在自家的卧室和客厅自行测试了多个品牌的净化器后发现，一个好的空气净化器能够极大地改善室内空气质量，将PM2.5含量减少80%甚至更多，但是否有可靠的数据证明它的确能让你更健康呢?

从理论上讲，一个好的空气净化器对室内污染水平的改善应当超过80%;这一80%界线也是私立家用电器制造商协会(AHAM)在他们的洁净空气输出率(Clean Air Delivery Rate，简称CADR)测试中使用的界线，这些测试在空气净化器对比图中被广泛引用。

目前还没有有力的数据研究表明哮喘、心血管病患者在安装了净化器后有好转，或使用空气净化器的人的健康有所改善。因为设计合理的研究项目实施难度和成本比较高，但仍有少许尝试，特别是针对使用高效微粒空气过滤器(HEPA-High efficiency particulate air Filter)，帮助哮喘病儿童的研究。

其中一个2011年发布于《儿科学》杂志(Pediatrics)的一项研究，该研究跟踪了200名暴露在二手烟家庭环境下的哮喘儿童，给半数儿童的卧室里配置了HEPA净化器，另一半拿到的则是安慰型净化器，外形和普通净化器无异，但未安装HEPA或活性炭等有效过滤装置。一年后，使用高效微粒空气过滤器的孩子们看哮喘门诊的次数减少了，但这并不能下定论称这一结果仅是由于他们房间里的PM2.5减少了25%导致。

另一个侧重于过敏的研究是在2008年进行的。该研究对有动物过敏病史的儿童进行了为其一年的跟踪研究，记录其肺功能和血液标记物。一年后，HEPA空气过滤器使用者的肺功能、抗过敏药物使用或血液标记物并无显著差异，但患儿的支气管高反应性出现了改善。

除此之外我在Pubmed医学数据库(Pubmed scientific database)中找到的最好的研究发布在2013年1月的《室内空气》(Indoor Air)。这项研究设计思路很缜密，在随机双盲交叉设计研究中，有20户家庭参与，他们使用HEPA空气净化器或安慰净化器超过三周。测试的家庭在加拿大第一民族(First Nations)社区，每户家庭被随机安排使用静电式空气净化器和安慰净化器。在每周的开始和结束时，研究员会测量他们的肺功能、血压和血管内皮功能……使用高效微粒空气过滤器的人在一秒钟内的强力呼气量增加了217毫升，收缩压降低了7.9毫米汞柱，且舒张压降低了4.5毫米汞柱。这表明室内PM2.5和肺功能之间有反向相关性。也就是说PM2.5越高，肺功能状况越差。

总体而言，调查结果显示，在第一民族社区减少室内PM2.5可能带来肺功能的改善。

这些研究都肯定了我们已经知道的信息：空气净化器能够降低室内PM2.5水平，但产生的效果参差不齐。另外，这个对于加拿大第一民族社区居民不到一个月的研究表现出了居民肺功能的改善。虽然血压改善数据不够有说服力，但更广范的研究可能能够帮助确认他们最初得出的正面结论。

我认为这些研究都算不上板上钉钉的证据，但在更好的研究发布之前，我们必须依赖目前已知的信息：在PM2.5方面，没有所谓的空气污染“安全”等级，永远都是越低越好。

许多研究已经显示出，恶化的空气污染会导致各种原因而引起的死亡，尤其是心脏和肺部疾病和癌症。从好的方面看，PM2.5的长期改善的确能帮助减少死亡率。

所有这些是否足以说服你去使用室内净化器?对我而言，我好几年前就已经相信了——不仅是因为常识，而且从生物化学角度来说它的确有道理，并且也完全符合预防原则：“当一项活动对环境或人类健康有伤害的威胁，应该先采取预防措施，即使一些因果关系在科学上还没有被完全确认。”

(作者简介：Richard Saint Cyr，是来自美国的全科医生，现在北京和睦家医院工作，曾供稿《纽约时报》健康专栏。个人博客地址：www.myhealthbeijing.com)

（摘自《生命时报》2014年10月27日第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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